按理说这一部分也是要归到《第一天》去的,但在古城里的生活实在是太充实丰富了,不得不为其单设一篇。
第一天
坐着游舫到达古城时已是下午两点钟光景。阳光很暖和,但不毒辣到令人发指。枣庄还是比济南凉快一些的,我想。
身处华北小城,却恍若江南水乡。我从未去过浙江一带,但眼前的这座城,让我无端地认为,水乡即是这样。(事后回想起来,其实差别还是不小的,不过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似”)
一名工作人员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普通话不很标准,听起来比较费劲,我索性不听。这时其他五人的目光全被不远处一个漫展的横幅吸引过去了。问过工作人员才知道,漫展已经结束了。对于热爱二次元的人来说,实在是极大的遗憾。
然后是照相环节。站在古城前,由“专业摄像师”负责拍照,是一项免费的活动。我们六人一起合了影,领了个钥匙扣,照片要四点钟才能洗出来。我们先进城去,一直到第二天出城都可以自由活动,包括逛街、观看表演、参观古城遗址之类。我们的计划是到宾馆先洗澡(这个一听就是kkkel提出来的),然后打扑克,找个饭馆吃完饭再去街上溜达,享受难得的nightlife。
我们从古城西门进入,整座城都是复古风格的建筑,同时给人以简单与精致两种互相矛盾的感觉。青石板路,街道两旁是各种小店。本来占地不算很大,但由于我是路痴,几乎长得一样的街巷绕来绕去,简直比迷宫还让人头痛。我们住的地方比较静谧,门外就是一条河,欣赏夜景也很方便,不足之处就是容易滋生蚊虫,我感觉无所谓,但kkkel抱怨说他一晚上被蚊子叮醒四五次。
古色古香的住宅里完全是现代宾馆的布局。我们按照预先设想的,简单冲凉后,聚到一个房间,却没有打扑克,因为压根组织不起来。Shaizen和lilia看86版《西游记》笑得前仰后合(笑点略清奇);我把饼干放在床头柜上吃结果手一滑把整个盒子都掀翻了;gaja和小田田用手机看新番;只有kkkel一个人还试图说服我们陪他一起打牌,虽然只是徒劳。最后只好改为玩真心话大冒险。我们玩得十分投入,不知过了多久,小田田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应该出去走走。”大家猛然想起照片还没取,慌忙挎包出门。
虽然有地图,但我们还是集体路痴。两个男生方向感强一些,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也不算,因为路上我们多次留影纪念——才到了西门。领了照片,我们索性也不回去了,想就这样逛到吃晚饭。后来发生的事证明,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大致从四点开始,往后的一个来小时,我们都在找饭店。这听上去愚蠢可笑又狼狈,但它是事实。(在这期间也不是毫无收获,譬如我们看到两个白种女孩,lilia和gaja经过辨认确认她们说的是俄语,于是我们三个日语生鼓励她们两个前去搭讪。她们一开始扭扭捏捏不敢去,后来还是成功了,沟通很顺利,虽然我一句也听不懂。周围路人惊呆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两名俄罗斯妹子说,她们要去参加晚上这里举办的party)待找到一家家常菜饭馆时,每个人都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们点了一个“套餐”,又点了几碗米饭。老板娘说看我们是学生,打八折,算下来只花二百二十多元,考虑到我们是六个处于青春期长身体的少年,这顿饭还是很实惠的。(有一个小插曲:快吃完时导游忽然从门前走过,lilia看见了,大喊“雪姨”,gaja凑热闹,也跟着喊。没想到导游真的过来了。我们很尴尬,为了找话题急中生智,邀请她一起吃饭,她推辞了一番就离开了。我觉得lilia再也不会当着导游的面叫她“雪姨”了,不论她能不能听见。)
七点钟还有一个坐船听歌的活动。就是坐在一叶小舟中,有阿姨(好吧说错了,是姐姐)一边划船一边唱歌(真唱,没有录音带什么的,雪姨信誉保证)。那个撑船的姐姐穿着改良旗袍,头发在后面挽起,有一种古典与民族混合的风情。在《小城故事》的旋律中,船在水道中缓缓前行。此时天已昏黑,沿岸的景色在霓虹灯的映衬下有一种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美感。但小船一来一回,二十分钟过去,就结束了。“五十块钱就扔到水里了。”我们纷纷后悔道。
想起俄罗斯妹子说的party,我们一下船便向广场赶去。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那边的重金属(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什么分类)音乐。在路过距广场不远的一家小店时,我听到门口的音响放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这样民族气息浓郁的歌曲,与广场上放的音乐交织,混合,效果非常醉人。
当时广场上人山人海,大屏幕上由彩虹色线条勾勒出的灵魂舞者扭来扭去十分带感,各色灯光也舞动着,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音乐声太大了,我和旁边的人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喊。Kkkel首先受不了了,正好我和shaizen也感到很无聊,于是提前撤离。
我们在古城里乱逛,后来lilia也加入了逛商店的队伍中来。我们本着只逛不买的心态穿梭在灯光与夜色之间,感觉有些店主看人的眼神并不友好。后来我和S、L各买了一把中国画风格的折扇,并虚心向gaja请教“哗——”一下子把折扇展开的方法。之前觉得那个动作,以及“哗——”令人精神一振的响声很有逼格,但总是学不会。在gaja的指导下算是掌握了要领。
后来回到住所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待悄悄溜回自己房间时,隔壁已经传来时强时弱的鼾声了。我将近十二点才入睡。
第二天
平日里我的睡眠时间一般都能保证八个小时,五点多起床当然是困得眼皮打架。可其他那几位精神得不得了,很有节奏感地duangduang敲门,催促我出去逛一圈再去吃早饭。
早饭时间是六点二十。听说要吃自助餐,kkkel同学两眼放光,把瓶子里的水倒干净,扬言要接自助餐厅里的饮料。我猜他大概以为自助餐=鲍鱼+螃蟹+很难舀的各式口味冰淇淋+烤肉串+没谁吃但还是要摆上的家常菜+各种饮料+各种水果+各种甜点+……吧。有了之前跟旅行团吃自助餐的经验,我对早餐不抱什么很高的期望。
真实的情况:
排队在像学校打饭窗口——就是没有窗——那样的柜台前,依次领那种极为常见、和学校餐厅一样的餐盘和筷子,然后凭票领一个鸡蛋(每人只能领一个),穿着打扮也极像食堂大妈的工作人员熟练而粗鲁地将四种咸菜往餐盘里一扣,再自己拿个馒头(这个没有限制,爱拿多少拿多少),走人。
我理解所谓的自助餐是什么意思了,就是说你可以在四种咸菜中选择吃哪种,如果不喜欢吃咸菜,不要也是可以的。
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没座位了。楼下餐厅全部爆满。于是我们默默地端着餐盘上来,站在深褐色的柜台前就着咸菜吃馒头(还是“就着馒头吃咸菜”呢?),这种站着吃早饭的经历,也是不常有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好在我本来就没抱太大期望,而kkkel此刻看上去已经有点精神恍惚(其实并没有),独自下了趟楼,回来时像科研人员收到冥王星高清无码的大头照那样高兴。“楼下的备用餐厅开门了!”我们迅速拿起餐盘去占座,并顺利找到了一个靠窗临水的桌子。
我能够在不就着任何菜的情况下吃下整个馒头或白饼,不知为何想到汪曾棋先生《端午的鸭蛋》一文中“……新腌不久,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白嘴吃也可以。”便说自己可以“白嘴吃馒头”,lilia想了想说:“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眼前便浮现出一幅筷子捣馒头捣出红油的奇异场景,全桌都笑得如同金毛寻回犬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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