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26日星期日
我小时候的记忆,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妈妈的。
譬如她用粉笔教我在地上写字,譬如她在小区的树丛中藏一小块砖头让我去找,譬如她把帽子放在门框上让我想办法取下来。这些都是她现在也津津乐道的事情。有时她用回忆的口吻讲我幼年的趣事,营造出一种“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的氛围,我就会撇撇嘴,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去看书了。其实我还是很愿意和她交流的。
记得上幼儿园时,每天放学我都非常兴奋,一刻也不停地絮说着班里的趣事。她总是专心致志地听着,时不时还做些适当的评论,的确是个好听众。所以我至今还保留着每天和她聊天的习惯。她说,首先要学会聆听,别人才能和你交流。
妈妈很好学,她赋闲在家,整日以研究数学题和看书为乐。一天刷几十道题的精神真是我也自愧不如。做题的目的自然还是为了我,所以给我讲题也算是她的爱好之一,而且颇有见缝插针的意味。
有时我们在小区散步,她突然想到一道题,就会就地取材,用碎砖在地上边画边讲;有时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就会笑嘻嘻地拿着草稿纸和笔凑过来,还腆着脸说“休息一会儿,做道题”;有时我一边看书一边吃饭,她将我的书夺去,却开始给我讲起数学题来……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她嗓门很大,讲题的时候也是如此,似乎是怕我听不见。倘若我开小差导致跟不上她神速的思维,她火气就上来了,眼露凶光,声音提高八度,本来就不怎么白的脸沉下脸来显得更黑。两道眉毛之间陷下两个斜斜的凹坑,就像是两个天然的分界线,又巧妙地将眉毛拧在一起,还微微抖动着,这是她生气的标志。
如果她手里有一支黑色中性笔,就会拿笔直戳草稿纸,力透纸背,看得我心惊胆战,担心如果我再不专心也会落得像草稿纸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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